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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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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尊

“先自我介紹一下,我們是魔界最早的四位尊者,你們用的尊號便是我們起的。”

蘇譯冷淡道:“據記載你們已經死了。”

夔尊點頭,很是坦誠,“是死了。”

眾人:.....

蘇譯掃了一眼他們腳下,並沒有發現影子,皺眉問,“又是殘魂虛影。”

“不錯。”鳳尊接道:“一千年前我們四人為了封印妄生秘境魔氣耗盡而亡,但也預料到秘境總有開啟的一天,一千年前的往事總要有個結果,便留下了四縷殘魂等候你們來此,如今看來,我們並沒有預料錯。”

藍翎搶聲懷疑,“秘境是你們封印?”

“是啊。”夔尊莫名道:“有什麽問題嗎?”

在眾人一言難盡的表情中,蘇譯接話道:“仙門的記載並非如此,妄生秘境由神族封印。”

夔尊無所謂地擺了擺手,“也差不多。”

逍遙弱弱開口,“這差得可太多了。”

夔尊剛要說話,便被鳳尊攔住了,鳳尊接過話頭道:“秘境確實是由我們四人封印,當時事情發生的突然,不論是仙門還是魔族想來是不會將完全的真相告訴你們。”

白茶追問,“為何?”

鳳尊嘆氣道:“此事說來話長,我多問一句,神族隕落之事仙門是如何記載?”

藍翎道:“能如何記載,洪水肆虐,妖獸猖獗,神族為了阻止生靈塗炭,創造了妄生秘境,將洪水與妖獸全部引入秘境並封印,神力耗盡而亡。”

鳳尊搖頭嘆息道:“我們四人到至於靈力耗盡,神族真不至於,只是這些事情,姑袛一個便辦得到。”

蘇譯問,“那當年真相到底是如何?你們的殘魂虛影留在此處這長時間什麽目的?”

鳳尊似陷入回憶般道:“往事記載有些對有些錯,洪水肆虐不假,妖獸猖獗不假,生靈塗炭亦不假。只是自從神族創世以來,萬物生靈都由神族庇佑,下界凡塵之人也便順理成章尊神敬神,可是好景不長,便遇到了上述所說之事,可以說那就是一場滅世的浩劫,求神拜佛再也無用,凡塵之人開始尋求自救之法,以此有了魔族有了仙門。仙門繼續追隨神族求問成神之路,而魔族卻是徹底背離神族,與妖獸為伍,雖紛爭不斷,但魔族卻日漸強盛,他們自認當初是因為神族的拋棄,他們才不得已走上了這一步,也因神族的不作為甚至亦有神族推潑助瀾,助紂為虐,才讓整個凡塵成為煉獄。以魔族為主,另有背叛的仙門世家為輔,爆發了罰神之戰。無數人湧進神殿,砸毀神像,弒神滅神。”

藍翎的聲音都緊了,“之後呢?”

“之後......”鳳尊停頓了許久,“堪稱夢魘。”

鳳尊無法再說,眾人便把目光落在了夔尊身上,夔尊難得苦笑了一下,接著往下道:“對於人族的反噬與背叛,神族震驚之後是滔天的怒火,我們是徹底惹惱了神族,他們開始計劃滅世,將萬物生靈全部抹殺。”

白茶道:“可我們現在不是還在?”

“那是因為在殺陣開啟之前。”夔尊聳了聳肩,故作輕松道:“姑袛持奉天劍殺盡了諸天神佛。”

連聲的不可置信,“為什麽?”

“不知道。”夔尊搖頭,“我們找到姑袛時,祂一人撐著奉天獨跪在神殿內,華服被鮮血浸染,雙目淌血,不似神倒似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。我們當時是真的害怕了,步步後退撤出神殿,耗盡所有修為連同一部分妖獸和神殿一起封印。”

白茶問:“姑袛真神還活著?”

“死了。”鳳尊接道:“我們踏出神殿的最後一刻,雖沒有敢返身再看,但可以確定,祂自戕在了奉天劍下,可即使祂逝世,留下的不安和陰影還是揮散不去。也果真如我們的預料,姑袛雖然逝世,但罪詔還在。”

蘇譯一驚,“罪詔?”

“對。”鳳尊頷首道:“當時用來滅世的神器就是罪詔,也是除姑袛真神之外其他諸神一起參與創造的神器,我們無法得知那件神器當時為什麽沒有發揮作用,但可以肯定只要契機合適,他還是會繼承當初諸神的遺念,進行滅世,這也是我們守在這裏千年的原因。”

有人恍然道:“難怪說仙門這些年來沒有一個人成神是因為罪詔,罪詔還真的是懸在所有人頭頂的一道禁錮與懲罰。”

鳳尊道:“罪詔的具體作用我們難以準確揣測,只是不論如何,都要想辦法毀掉,不能讓它繼續留存於世。”

蘇譯驀然慍怒,“你們說完了嗎?”

夔尊不解地嗯啊了數聲,轉頭詢問鳳尊,“完了吧......”

蘇譯松開了捏緊的拳,手心裏滿是血跡,鐵奕瞪大了眼,不知道蘇譯何時把自己的手傷成了這個樣子,但蘇譯已經面無表情地退後一步轉身,“我處理一下傷勢。”

眾人面面相覷,蘇譯沒心情聽他們商討怎麽毀掉罪詔,本欲找個安靜地,自己待會兒,只是坐下來還沒有一會兒,除了七尾之外,醉鶴也跟著尋了過來。

他自然地依著蘇譯對面的樹坐了下來,將自己的衣袍整理妥帖,才擡頭掃過蘇譯胡亂包紮起來的右手,不鹹不淡地評價道:“蠻拙劣的。”

蘇譯亦盯著自己的右手,絲毫沒有擡頭的意思,“目的達到就可以,管他拙不拙劣。”

醉鶴從袖中掏出一支玉瓶遞到了蘇譯手邊,狀似無意般問,“有其他事?”

“沒有。”

醉鶴輕笑了一聲,很是脾氣好,“你如果還有什麽人要尋,需要離開,我可以幫你打掩護。”

蘇譯直視向醉鶴的眼睛,醉鶴不躲不避,慢悠悠道:“不過要等天黑。”

蘇譯將玉瓶接到手裏,“好。”

醉鶴沒問蘇譯具體要做什麽,蘇譯也沒詢問醉鶴知道多少,兩人心照不宣地達成了協議。醉鶴拍了拍衣袍從地上站起來,看了一眼不遠的仙門弟子,補充道:“早些回來,若被他們發現你不在,多少還是會有些麻煩。”

蘇譯點頭,“謝謝。”

月亮隱進雲層,蘇譯轉頭見醉鶴站在樹影下,隔得遠看不到表情,遙遙一眼,蘇譯便躍上扶風,輕輕拍了一下灰鷹的脊背,“回去。”

茅草屋和當初離開時一樣,蘇譯跨進門檻,順手點燃了玄關處擺放的油燈。

明亮的火焰跳躍,映亮了整個屋子,屋內擺設簡單,一眼就能望到頭,蘇譯握緊了手心的木簪,傷口裂開再次滲出鮮血都無所知。

“師祖。”他嘗試喚了一聲。

除了夜風吹動窗戶的嘩啦聲,再無任何回應,正當蘇譯打算放棄,卻驀然察覺出陌生靈力的波動。

“什麽人?”蘇譯迅速側身,避開擊向他的攻擊,步子再次站定,握在右手的木簪卻已經消失。

擡頭就對上了門口站著的人影。黑袍黑兜帽,戴一副造型誇張的鬼怪儺戲面具,暖黃的火光將儺戲面具照的一半明一半暗。

黑袍人手中拿著那支剛剛握在蘇譯手裏的木簪,不及蘇譯反應過來搶奪,木簪被黑袍人毫不猶豫地捏斷在了手心,直墜向地面。

蘇譯祭劍就揮向了黑袍人,“又是你!你到底是什麽人?”

蘇譯劍式凜冽迅猛,但黑袍人卻躲避的毫無壓力,邊躲還能邊回答蘇譯的提問,“門主,帝君,教主,不知道你想先認識哪一個?”

“你果真是姚真,你為什麽會在這裏?”

姚真一派輕松,“自當是白釋告訴本座,難道這裏除了他之外還有第二個人知道?”

“白釋在哪裏?你把他怎麽了!”

“我能把他怎麽,不會比待在你身邊差。”

蘇譯斥問,“你什麽意思!”

姚真揮開蘇譯的攻擊,往後退了一步,目光似無意般掃了一眼地上斷成兩截的木簪,“你猜。”

蘇譯終於弄明白了一切的奇怪之處,怎麽他一到這裏,姚真就出現了,像一直在等他一樣,“是你故意引我來此。”

姚真並不遮掩,“不錯。”

蘇譯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,“簪子你是怎麽拿到的?”

“自然是白釋給本座的,他的東西若非他主動贈予,可沒人能有本事拿到。”

簪子是白釋主動交於,這裏也是白釋親口告知,姚真才能如此順利地在這裏等到了他,一切似乎已經明朗,但蘇譯還是下意識的否認,“你放屁!”

“這就難以接受了,本座如果說正是白釋出謀劃策,讓本座等到你之後除掉你,你又該如何?”

蘇譯握劍的手指,用力到骨節泛白,字語卻堅定異常,“不可能。”

姚真倏忽之間卻是笑了,“自然不可能,白釋可沒有這般濫殺無辜的喜好。”他突然一頓,話語一轉又道:“但本座有,這裏如今只有你我二人,你死在了這裏,誰又能知道是本座殺了你,沒有確實的證據,恐怕白釋也不會拿本座如何。”

蘇譯被逼迫著後退了一步,瞪大了眼,聽姚真繼續道:“但你猜,白釋給本座木簪和告知這裏的時候,有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的發生,他會不知道本座有千萬種可能殺你,他是沒有預料到?還是預料到依然讓本座在這裏等你。”

蘇譯已經被逼得退無可退,但依然堅定,“不會,你少拿自己陰暗的心思揣測師祖。”

姚真嘆息般搖了搖頭,“本座這不是揣測,而是了解,本座與他自年少時相識,到一同創建無極門,相知相交近千年,這世間沒有人比本座更了解他,也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本座。他這人看似寡漠其實最是重情,也最是絕情,看似無波無瀾,其實心思比誰都細,恐怕你連什麽時候惹惱了他你都不知道。”

蘇譯怔住了,姚真接著道:“同樣,他對你是何情誼你真的確定嗎?”

蘇譯自覺姚真狗嘴裏吐不出象牙,“你閉嘴!”

蘇譯明顯的方寸大亂,姚真卻愉悅地笑出聲,“他手腕上也種了一寸牽機引,他可告訴過你?”

蘇譯瞪向姚真的瞳眸裏有一剎茫然,姚真接著滿懷惡意地補充,“那本座現在告訴你,那寸牽機引至今還纏繞在他的手腕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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